常常來店裡的女客人，她每次都會跟她的男友一起出現，那應該是她男友吧？那個男人應該還算是大男孩，每次都穿著拖鞋跟短的籃球褲，和一件能襯出他倒三角身材的白色印花T恤，理了個短短的小平頭，有著堅毅的五官。

有次來逛的時候，他女友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就暫時先跑掉，留下那個他自己一個人默默地逛，我看店裡沒有其他客人索性大膽的和他聊起天來。他其實蠻話不算太多，蠻靦腆的，也沒預料到我會和他攀談。他們是附近專校的學生，那學校其實距離這裡有一段路，可是他們剛好把房子租在這裡，所以平常比較常在這一區活動。

我問他是不是很喜歡打籃球，他說還好，可是我說他看起來身形很結實，又是怎麼鍛鍊的，他說他偶爾會去健身房健身，我問可是膚色怎麼會是黝黑的，他回說如果天氣好，他喜歡到露天泳池去曬曬太陽。

聊到這邊的時候他女友剛好回來，於是也一起聊了起來。她叫做小米，她男友叫做歐森，我們聊到後來聊得很愉快，也互相交換了臉書。後來小米有時候就會丟訊息來跟我聊天，起先我並沒有想太多，直到後來發現其實小米還蠻熱情的，我其實有一點點想要回避，因為我發現她不只是單純地把我當成只是一個好聊的店員而已，她似乎有點過度熱情。

我並不是不喜歡小米，其實她長得也是清清秀秀，只是我覺得她畢竟是有男友的人，保持一點距離還是比較好，但是小米愈來愈熱情之後就會在訊息留一些比較超友誼的文字，我只當作是她在跟我開玩笑。

「嘿。」
我沒想到歐森有一天就忽然密我了。
「你好，怎麼了嗎？」
「你是不是常跟小米聊天？」
「偶爾會聊啊。」
「喔。你可以不要跟她聊這麼多嗎？」
「抱歉，只是朋友的閒聊，如果你很介意的話，抱歉。」

過了好久他都沒回傳。

「我知道不是你的問題...」
「？？」
「你現在有空嗎？可以出來聊聊？」
我沒想到歐森會這麼突然的就約我見面。我們約在家附近的一家連鎖咖啡廳。

剛碰面的時候他的臉顯得有點嚴肅，我以為他大概還對我保持著敵意，於是也不敢亂聊些什麼。
「你跟小米...」
「嗯？」
「...那個了嗎？」
「什麼？」我皺起眉頭，以為我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。
「那個...」
「那個...你說...哪個？」
「上床。」這兩個字他講得非常非常小聲。
我嚇了一跳，暫時不知該回些什麼。而他則似乎在等待著我的答案。
「你別誤會，我們就只是在臉書上面聊聊天而已.....真的。」
他似乎鬆了一口氣，但表情也沒因此而開心。

沈默一陣子之後他開始跟我說小米有偷吃的習慣。她可能以為他都不知道，可是其實一切歐森都看在眼裡，只是不想戳破他而已。談到這裡我真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，因為我不懂如果都知道女友的個性是這樣，為何又要選擇繼續在一起？

他的意思是他跟小米已經在一起很久，他不能沒有小米，他會默默地私下去斬斷小米在外面的爛桃花，而每次偷吃過後小米依然會心甘情願地待在他身邊。我嘆了一口氣，沒有罵他傻，只是覺得這種關係如果也能繼續下去，那也是奇蹟。可能因為同情他的關係，我也開始講一些自己過往在感情上的經歷，我們就在這一塊聊開了，經過了一杯咖啡之後，有一種莫名其妙得到一個真心好友的感覺。

歐森跟我說，他相信我，所以請我不要跟小米斷了聯絡，以免小米覺得我怪怪的。

歐森後來有事沒事就會約我出去，去打球，但我跟他說我不會打籃球，他也一直盧著我去，明明他跟小米去逛夜市也要找我，我說我不想當電燈泡也不行，他會說小米覺得我跟也沒差。我就這樣跟他們兩個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。

我能感覺到小米對我有釋放出想要更多的訊息。在一起出去的時候，要是她坐在我旁邊，就會毫不避諱地靠我很近，甚至偶爾會不經意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，我很注意著歐森的眼光，我發現他並不是沒有發現，只是他不想表示什麼。而在臉書上，則是會放出一些若有似無的曖昧訊息，我不是不懂，只是不會跟著她去回應那些，假裝她沒說那些話。

這些我都會私下跟歐森說，我說我其實想跟小米說清楚。
「不要。」
「什麼不要。」
「如果是你的話，我沒關係。」
「什麼東西？歐森，你...」
「她跟你上床，我可能就...不會吃醋吧。」
「你白痴喔！」
「你就當作幫我的忙。」
「.....」
「她不跟你，她也會去跟別人。」
「你根本不用做到這樣...」
「你不懂....」
每次我們談這個問題，最後就會變成這樣，無解，後來我也知道，勸歐森是沒有用的，因為他就是想要這樣做，他就是想要這樣表達他的愛，我身為一個局外人又能怎樣，他想怎樣就怎樣吧。

有一次，歐森因為有事要回老家處理，小米一個人在家，她編了一個理由，我覺得那是編的，要我去他們家找她，我其實覺得我不該去，可是我還是去了，去了之後，她要我進去坐坐，我沒拒絕，我們就在沙發上親吻了。

一面親吻的當下，其實我的腦袋是混亂的，小米身上的味道很香，嘴唇很軟，我伸手去摸她的胸部才發現她身材很好，我的下面起了反應，那不是我能控制的，我一心想著歐森也會曾對小米做出同樣的事情，我就不由得更興奮了起來。

而小米也一樣。她跟我接吻然後被我搓揉著乳房之後，我用手指拂過時發現，她短裙下的內褲就已沁溼。背著男友偷情大概讓她非常刺激吧，尤其他的偷情對象還是男友的好朋友。我腦子裡面本來裝的那些正義凜然的道德觀已經漸漸瓦解，因為連歐森都並沒有制止我這麼做，而且因為小米是歐森的女朋友，反而讓我更想要探索她的身體。

我必須承認，那真的是我所體驗過的性愛裡面最刺激的一次，我們兩個人的身體一直以潮溼的狀態表達著對彼此性器結合的飢渴，她的陰唇不斷的泌出蜜液，而我的龜頭也把內褲給濡濕了，忍耐到無法忍耐之後，我戴上套子插了進去，我不知道她有沒有高潮，但是她的身體一直處於很興奮的狀態，直到我射精之後。

回家之後我立刻跟歐森坦承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。我覺得我不應該欺瞞他。他只回了說喔，就說等見面之後再說。他說等他回來之後要來我家找我。

歐森買了酒來我家找我一起喝。我看不出來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，他大概一面想表達出無所謂的模樣，但一面卻又表達不出來。我跟歐森說對不起。他輕微地搖搖頭，要我別說了。
「感覺怎麼樣？」
我不敢回任何話。
「其實我們已經很久...沒有...」
這又是一個令人震驚的信息。
「她大概...覺得跟我做很膩吧...」
「.....」
「你不用覺得做錯事或怎樣，Justin，我早就說了，如果是你的話我ＯＫ。我相信你。你是我的好麻吉。」歐森把他的手勾住我的肩膀，反而是他在安慰我。
「嗯。」
「而且因為這樣...我們昨晚...就做愛了，我們大概...好幾個月沒做了，每次我要碰她，她就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，可是昨晚，我一碰她，就發現她....好濕。那種真正想要的感覺是假不了的....那才是我要的感覺....你跟她做有戴套吧？」
「有。」
「我沒有，所以你不用覺得你做錯事，這畢竟還是有程度上的差別，她只讓我一個人射在她的裡面。這點我很清楚...」
「嗯...」
「可是我卻不能一直打開那開關...」
「...」
「我到底有什麼不好的？？」
歐森激動了起來。他像是喝多了。
「你很好，你很好。」
「她就是無法一直對我產生濃濃的慾望...」
「那你呢？」
「我？」他疑惑的望著我。
「你對她一直都有濃濃的慾望嗎？」
他搖了搖酒瓶，看著那個瓶口。
「我不知道...也許...真的在一起久了吧....她不想被碰...我自然久了也就不碰了...」
「嗯。」
「她跟你做愛的時候應該很興奮吧？」
我看著他，然後點點頭。
「從她昨天興奮的程度我就知道了...你這傢伙...」
「喂...我不是故意的...可是...」
「可是什麼？」他看著我。用真誠的眼神看著我。我無法說謊。
「可是...我一想到她是你的女人，我就...」
「就？」
「就異常的興奮。」
「是因為我？還是因為她是『別人的』女人呢？」
「....」
「快說。」
「可能是因為是你吧。」
「你好奇怪。你應該是因為偷情才興奮的吧，你這傢伙。」
「才不是...當然那也有...可是...」
我本來要說的是，不只是那樣，但我沒說出口，因為後來意識就慢慢地搖晃了起來，我們後來好像就在沙發上睡著了。

後來歐森就等於默許了我跟小米的炮友關係。每次如果發生或者將發生，我都會老實地告訴歐森，小米通常會選在歐森有事要離開租屋處一陣子的時候，她會找我去他們家，或者來我家找我。我們通常會在關上門後就像脫韁野馬似的激情的擁吻，然後激烈的扒光對方身上的衣物或者不扒光，就直接穿著大部份的衣服，像好久好久沒做愛似的飢渴的像動物一樣的交配起來。

她在要約我之前那裡一定是潮溼的迎接著我。也許我們就像是肉體剛好相合性侶吧，做完愛之後也不會多聊些什麼，可能我們彼此心裡都有歐森這個芥蒂，所以很有默契的只把對方當成發洩的對象。我和歐森反而才是無話不談的知己。親密到甚至可以分享一個女人（的身體）。但這絕對不能讓小米知道。

不過我跟歐森的交往卻愈來愈深入。我常常在想，兩個人的相處，會因為性別上的不同而有所改變嗎？應該這麼說，如果兩個靈魂都彼此共鳴，不會帶給彼此負擔，是否因為性別就限制了兩人的交往程度，或是促進了兩人交往的程度呢？

朋友跟戀人在我的價值觀裡面的區別是曖昧不明的，我喜歡的人，我才會喜歡跟他相處，當然喜歡會有程度上的差別，也就會造成兩個人心的距離。我不知道一般人是怎麼看待這些人際關係，對我來說並不能用性跟愛來區別所謂的交往關係。

當然，此刻的我可能很難想像跟歐森的...嗯...肉體關係。我可以很自然的跟女人，譬如說小米發生肉體關係，但是對男人，雖然說也不排斥，就只是有點難想像。不過歐森對我的確是有吸引力的。我偶爾會想要抱抱他，多靠近他的身體一點，感受他的體溫跟氣息，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，不過他也沒有特別排斥，我也覺得那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間的氣氛。

當歐森第一次在只有我們兩個空間之中只穿一條內褲的時候，老實說我是有點反應，我盡力壓抑住自己一直想盯著他的身材看的衝動，也不想讓他發現我對他有一些奇怪的反應。他的身材以同年齡的男性而言是很好的，至少線條就比我來得明顯，膚色也相對黝黑健康。如果我把注意力太集中在他的身材上，我身體的反應就會愈來愈劇烈，我會勃起，第一次發現這點時我很驚嚇，可是一方面又覺得那似乎是不可抗拒的原始慾望在驅動著，然後我就會到廁所去想著歐森的肉體去打手槍，才能平靜下來。

這跟和小米做愛時的感覺似乎是不太一樣的，我不知道，對我來說男人或者女人，都有不同的性吸引力也不一定。

那天晚上喝多了，開始聊到一些五四三的，我平常盡量都不在歐森面前提到小米的事情，他那天卻一問一些有關我跟小米做愛的事情。
「怎麼樣，幹起來感覺怎麼樣？」
我知道他喝多了開始有點胡言亂語，不過在那種氣氛之下我也有種不想再壓抑的感覺，索性放膽聊了。
「感覺...很好啊...她...很容易溼...」
我注意到他聽到我說完之後，內褲那裡似乎起了反應。
「我都會弄到她很濕才...插進去。」
我想我是故意的，我故意這樣說，一邊留意著他的反應。內褲那裡的反應愈來愈劇烈，他慢慢勃起了，把略微寬鬆的四角褲給撐起來。
「你應該知道吧？」

「嗯...她如果濕的時候，代表她很想要...很容易就可以滑進去。」
「看她那樣...我也會很濕...」
「蛤？你說，龜頭嗎？」他此時此刻已經完全的硬了，毫不避諱地在我面前硬了。
「你不會嗎？」
「不太會...我也沒注意這個。」
「嗯。」
我暫時靠著沙發的邊邊坐著，四出張望，兩個人都無聲了一會兒。

「欸，Justin。」
「嗯？」
「我可以抱你嗎？」
「蛤...可以...啊...」
他慢慢靠近我，然後深深的把我抱在懷裡，我能聞到他身上特有的男人的體味參雜著酒精，還有感受到他的體溫跟心跳。那感覺有點特別，在酒精的加持下，我內褲裡的傢伙也迅速地達到最硬的狀態......我有一點點覺得怪怪的，但也不是非常的排斥這樣被抱著的溫暖，只是，歐森為什麼說要抱我？只是因為喝醉了而已嗎。

他突然用力地把我撲倒在沙發上，很近的距離兩眼定定地看著我，我很緊張，不知道她要幹嘛。
「你幹嘛啦歐森...」
「你勃起了。」
「....那是因為剛剛聊那些...」
「怎樣...想幹我馬子喔....」
「哪是...」

下一秒他的唇冷不防地交疊到我的唇上，我嚇壞了，推著他掙扎著，好不容易把他推開。
「你在幹嘛！」
「吻你啊。」他半點不害臊說。
「你...」
下一秒他又吻了上來，但我這次沒有再掙扎，因為老實說，我竟有點喜歡這樣的感覺，心臟的悸動，和著酒精帶來的暈眩，下體激烈的勃起，全身上下的細胞似乎都在迎接著這股興奮律動。腦袋深處有一點點理性在呼喚著我似乎不該這麼做，但是男人似乎真的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，性慾高漲起來後，我只是享受著和他接吻，並且交纏著舌。

我慢慢扶住他的腰，結實的狗公腰，我想像著那在撞擊著小米時強而有力的力道，愈發興奮了起來。舌頭互相交纏了不知道多久以後，他才移開了他的唇，然後用一種深情的迷人的眼神望著我，我其實有點招架不住的害羞著，這一切都不在我的意料之內，太突然了。

「我...我們...」
我們都爬起身各自坐定之後，「你...」
「....你喝醉了吧....」我說。
「嗯...」
「你要回家睡...還是...算了你有喝酒騎車危險...在這睡吧。」
我裝沒事的走回房間，躺在床上，一夜難成眠。

我承認我的心裡開始起了一些化學反應。對於歐森的感覺，還有那些所謂的朋友界線，在我心中已經愈來愈不明朗，我不知道歐森是怎麼想的，或許他是酒後吐真言，又或者他只是藉酒裝瘋。但不管怎麼樣，那個長達數分鐘的深吻都是真的，而我也不能否認自己的身體對他是沒有反應的。也許我真的喜歡歐森吧，在各種方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