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不斷地拿東西，填進去而已。

打開63號置物櫃的時候我真的傻眼。

各形各色，或許應該說「滿坑滿谷」的內褲、泳褲來得更為貼切。無法分辨從哪邊開始是泳褲，從哪邊開始是內褲，只知道類似那樣的褲子有很多，總之，不像是會出現在健身房置物櫃該有的樣子。

那甚至讓我整個忽略了，我應該要先注意到「那不是我的櫃子」，而不是讓人目瞪口呆的內褲泳褲們。

應該是拿錯鑰匙了。

為了不在游泳時有東西綁手綁腳，我通常把套有運動手環的櫃子鑰匙，放在水道岸邊，可能跟我同水道那個男人也放在旁邊，我一時沒注意，而拿到了他的鑰匙。

一定是這樣。

我立刻想回去把鑰匙換回來。

但雙腳卻像黏在地上動也不動。偷窺的慾望像是打翻的水，開始往身體四散。雖然想好好欣賞一下，但萬一旁邊有人經過，也許會惹來麻煩，況且萬一，那個人也剛好游完泳就不妙了。

正當我想回頭時，卻注意到，那裡面，有樣東西。

寬版字母褲頭的白色運動型內褲，懸掛在衣架上，兩條帶子朝外正輕輕搖晃著。

那是我前幾天才在健身房失竊的內褲。

這‧傢‧伙‧是‧變‧態。

我伸手想把掛在衣架上的內褲取下，才發現，那褲襠處竟有一大片濕漬。

這—

這太驚悚了。我迅速把櫃子關起來鎖上。轉身朝游泳池走去，好死不死卻在打開門的瞬間和那個男人撞個正著。

他的眼神藏在深色蛙鏡後，我無法辨認出那是什麼表情。

「不好意思我拿錯鑰匙了，正要回去換…」

「嗯沒關係。」他冷冷地說，既沒有慌張，也沒有生氣，從那語調和表情，分析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。

我轉身同他各自走回自己的櫃子，我的是在間隔的另一排47號櫃。為什麼我沒在第一時間發現我的鑰匙是47號呢？這樣也就不會發生令人尷尬的事。我把鑰匙插入，轉開，接著眼前的情景又讓我再傻眼一次——

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。

一‧樣‧東‧西‧也‧不‧剩。

媽的，死變態！

我氣急敗壞走到另一排櫃子，卻發現他早已不在那裡，轉頭向淋浴間望去，發現他在最底的那間門口正要走進，我立馬用最快速度奔去，想在門尚未關好前阻止他。

我做到了，他正要帶上門的瞬間，我硬是把門擋住不讓他關上。他也沒多做抵抗便把門打開。一樣是看不見他的表情。

「怎麼了？」

「你…」一時之間我居然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
「我？」

「你是不是…」

「我不搞gay的，抱歉，你找錯人了。」他說完順勢要把門推上。

「你！」雖然氣的想動手，但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。「你一定要逼我去服務台投訴嗎？」

「你要投訴什麼？」他冷淡語氣絲毫不受我情緒干擾。

「你把我的衣服還我就不跟你追究！」

「你衣服不見了？自己的置物櫃鑰匙不保管好要怪誰。」

「你！太過分了…」

轉身要走，他卻忽然伸手，活生生把我拖回淋浴間內，我試圖掙扎卻不敵他手臂的力量，在我還來不及大喊前先把內褲塞進我嘴裡，還是那一件，被他偷走，褲襠濕濕黏黏的內褲。接著他熟練地關門，上鎖，用領帶反綁我雙手。

口中內褲的味道蔓延鼻腔，那是，那是精液的鹹腥。

我不想就這麼屈服，用身體以及剩下沒被綁住的雙腳奮力抵抗，卻只聽見他說：

「如果你不想影片流出去，那你最好聽話。」他不知道從哪變出一台手機，放在置物架上，將攝影孔朝向我狼狽的臉。

「爽嗎。昨天我要那個欠幹的穿著這條內褲被我幹，結果沒兩下他就被幹射，真不耐幹。」他在我耳邊夾雜著氣音低喃。

變態。他真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變態，而我正是變態今晚的俎上肉。意識到這一點之後，我放棄掙扎，只希望一切能儘快結束。

「我知道你不想被幹。我不會勉強別人，你只要乖乖配合我射在泳褲上，把泳褲留下，懂嗎？」

我沒點頭也沒搖頭，默默閉上雙眼。

＿＿＿

他把泳褲弄破，食指伸進小洞，指腹朝下探索所謂的前列腺。獵物的身體強烈搖晃，似乎有點受不了這樣的刺激。他讓獵物扶著瓷磚壁，一手去搜尋乳頭的位置。他通常會這樣安撫獵物，一面輕撫它們的乳頭，一面進行探勘作業。

一手食指尖在溫暖溼潤的包覆下，尋找核桃般的突起物，一手食指尖則在細緻如新生兒肌膚的突起物上畫圈。獵物似乎放鬆了，從他不再緊張的括約肌可以感知那裡從原本的緊箍，已進入了柔軟舒服的階段。

然後他找到了那點，那裏的觸感是如此微妙。獵物的身體像瞬間凍結般不再扭動，不過僅持續了幾秒鐘，便像消了氣似的無法伸直膝蓋，跪趴在潮溼的磁磚地上。獵物正發出嗚嗚嗚的哀鳴，尤其當他愈用力去刺激突起物時，獵物也像搭配節奏似的扭動自己的腰臀。

意識到這樣不好施力，便要獵物躺在地上腿張開，拿出預藏的黑色按摩棒，擠了潤滑液就往洞裡去，且把振動打開。接著用手操縱著，上下左右深淺順序移動，觀察獵物的表情，到底對哪個角度深度最為敏感。

幾分鐘後，看著獵物愈發緊皺的眉頭，應該是快要射精，就差臨門一腳了，遂趴低身體舔拭獵物的右邊乳頭，左手則持續不斷地對另一個乳頭給予刺激。就這樣持續幾分鐘，獵物卻沒有因此射精，反而是轉為近乎昏厥的狀態。

「啐！不耐肏的傢伙。」口水無情的墜落在獵物胸口。

他看著獵物隆起的白色泳褲，泳褲浮出勃起陰莖的形狀，在大約龜頭的地方，透明液體從裡面滲出好多，好多。這傢伙應該爽翻了，只差沒有口吐白沫，這樣應該也夠了，他用指尖稍微沾了那透明液體，牽起一條好長的絲。然後他把手指放進嘴裡品嚐那味道。

他把佐有淺藍波浪紋的白色泳褲，鬆緊繩上蝴蝶結鬆開，然後粗魯地從正在喘息毫無抵抗能力的獵物身上扯下，仔細地從旁邊折往沾滿前列腺液襠部疊好，小心地塞進預備好的透明夾鏈袋裡，束起袋口。

接著解開綁在獵物手上的黑色斜紋細領帶，取下蛙鏡和矽質灰泳帽，脫下黑色泳褲換上黑色絲質平口內褲，把多餘的東西全塞進灰色的運動手提包，拿起置物架上的智慧型手機，按了鈕停止攝影，順手把片段儲存。打開門之前回頭注視地上奄奄一息的獵物。陰莖的形狀很漂亮，直挺挺地朝長有細毛的腹部伏貼，青莖像是雕樑般繞柱而上，繃緊的龜頭頂端流下引人垂涎的汁液。

「可惜我不碰屌。」

喀擦。手機發出拍照系統音。

接著他微微地打開門往外窺視，發現外面沒人並且還有空淋浴間後，迅速打開門出去再把門帶上。

走向65號置物櫃，用鑰匙轉開鎖，拿出裡面的合身長袖白色襯衫穿上，不疾不徐的一顆一顆扣上紐釦，再拿出黑色窄版的西裝長褲套上，拉起褲頭拉鍊，繫了深咖啡色皮帶，動作洗練，沒有多餘的笨拙。

他把運動手提袋放進置物櫃中，拉開拉鍊把黑色斜紋領帶取出，轉身朝後面的大鏡子，熟練地打上領帶。他稍微凝視鏡中的自己，眼睛旁被蛙鏡壓出微紅的橢圓框，額頭也還留著泳帽的印子，頭髮微溼不過不打緊，確認自己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正要溜走的變態之後，戴上古銅色的金屬細框眼鏡，然後拿出在櫃子深處的公事包和灰色長襪，鎖上置物櫃的門，朝鞋櫃區走去。

坐在長凳上準備穿上襪子時手機響起。

「喂喂。」

嘿。寶貝。

「今天會早點回來吧？我記得你昨天是這麼說的。」

對啊。

「你加班好多天，我都沒好好見上你一面。」

對不起，該死的工作。

「沒關係，有個能力很強的老公就會有這種困擾。」

性能力也很強。

「你這傢伙…」

剛運動完，性慾很強。

「唔…硬了嗎？」

一直很硬。

「我這邊也很濕，今天邊做家事，邊想著你的…粗暴的放進我裡面…」

粗暴的。

「然後就不斷想起上次…」

「你拔出去的瞬間」

「噴得你滿身…」

別說了，老婆。

穿著西裝的男人，憎恨自己並沒有因為這段對話而感到興奮。對他來說，跟女人做愛比較像是純粹事務上的操作，即使因為腰力好，耐力好，技巧好，常把女人弄得很舒服，有時甚至肏到潮吹，但那卻不是自己內心深處想要的。

他也不很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，就好像那個在健身房突兀的63號置物櫃。

只是不斷地拿東西，填進去而已。

如此而已。